人眼底,韩王就是个铁石心肠心狠手辣的人,在皇位争斗之中,自然有胜有负,有死有伤,韩王可从不仁慈,即便杀去敌手,也再合理不过。不过老朽觉得——”洪征的眼底,闪过一道复杂的光彩,他叹了一口气,说的万分自然。“轩辕睿是堂堂王爷,也是皇叔,即便改朝换代,他的身份也摆在那里,我想大可不必把他逼向死路。当然,韩王可以不顾顾及这些,但他总不能把轩辕皇族的皇亲国戚,赶尽杀绝。留着他们的性命,我想更能让人觉得他并非残忍的暴君,对他往后的国家,他需要的民心,这个决策是更加理智的。”
洪征说的话,是非常中肯的,琥珀沉思了片刻,如果南烈羲早就有了坐上皇位的决心,谁也无法阻拦他,不管对方是不是轩辕睿。他虽然不曾提及,他是否对国君的位置势在必得,是否早在轩辕褚活着的时候就开始打算,这些……他没曾说,她也不曾知晓。
他要杀了轩辕睿,易如反掌,特别是在他已经得到天下之后。
难题,就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
不知道,是相信南烈羲没有杀死轩辕睿,还是相信,轩辕睿没有死在南烈羲的手下。
她只觉得胸口一阵无形的闷痛,覆在膝盖之上的双手,不自觉紧紧抓住裙裾。指节,因为用力,更加苍白紧张。
她没有想过,这一场暴风雨,具有摧毁人心的力量。
她以为,凡事都会如同她预期的发展。
行宫之内,幽雅的长廊上,挂着一盏盏精致的红色灯笼,虽然这里的每一个角落称得上精细,却还是无法媲美皇宫的美丽奢华。
“娘娘,喝杯茶吧。”
一名小宫女走到周皇后的身侧,柔声说道,替周皇后奉茶。
周皇后缓缓摇动着手中的檀木扇,目光落在前头的那一片栀子花,如今花朵还未彻底绽放,但整个园子,已经充溢着浓郁的花香。
她默然不语,垂着眼眸径自陷入沉思的模样,在外人看来,更像是黯然神伤。
她就是——被韩王幽禁在行宫之内的前皇后,圣德太子的生母,轩辕褚的妻子,曾经的一国之母。
“殿下还在屋子里?”
她许久才启口,有气无力地问了句。
“是啊,娘娘。”
宫女如是说。
周皇后又叹了口气,这并不是她心里做过最坏的打算,并未不明不白在皇位争夺这场战役之中去了黄泉,也不曾被驱逐出去到遥远的封地度过余生。
睁开眼瞧瞧,她还在京城,而且住在清幽美丽的行宫,身边配足了宫女下人供自己差遣,他们服侍她跟一对子女共同生活,吃穿不愁,用的穿的都是上乘的物什,仿佛跟皇宫毫无差别。
南烈羲比世人所说的,还要仁慈。
似乎除了改朝换代,其他的,还在原地,什么都不曾改变。
她性情平和,温柔婉约,性子并不尖锐,自己的夫君已经死去,她并不在乎她是否可以当上皇太后。
说来也奇怪,即使众人都说,他是篡位的叛臣,其实她心里,却是并无太多的记恨。
她是一位慈母,她并不在乎权势,不在乎争夺,她跟寻常女子一样在乎自己的家人,她或许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自己的儿子,个性温和善良,这仿佛继承先帝跟自己的脾性,但若说当权者,太子软弱,优柔寡断,并不适合坐上皇位。
即便太子坐上皇位,说不准往后数十年,会有第二个韩王的出现,但并非每一个敌手,都能跟韩王一样,能够等到轩辕褚死后才毁掉一切。也许会有人被野心蒙蔽双眼,无法如此理智控制欲望,太子可能面临的,被生生从皇位之上拉下来,生死难说的可怕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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