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声。
正当匈奴军士感到诡异之际,一声长歌传来:
“哀哉屠各部,子弟互翦屠。
天下唯二郡,宗亲竟一夫。
漫说六万众,一朝尽荼毒。
话与未亡人,莫念河边骨。”
这些歌辞,匈奴军士一开始并不听得很真切,只是一传十,十传百,就这么在芦苇丛中传开了。
哪怕没有读过书的屠各部军士,也大致猜出来,前面两句说的是屠各部内乱,现在汉国内部互相杀戮,领土不过只有平阳、河东二郡了,而军中真正称得上宗室者,竟然只有刘曜一人而已。局势确实是危急之至。
然而真正让匈奴将士们感到不安的,是后面两句。如果第三句仅仅是诅咒,那么第四句呢?他们纷纷想起了还在长安的眷属。这几个月随着刘曜进军平阳,他们并非没有顾念过关中的家人,只是麻木地向平阳的百姓和军中营妓发泄,方才能够忘掉自己的妻儿,可是这样真能忘得掉吗?
军中士气渐渐开始不对了,哪怕是亲卫,也面露愀然之色。
“军中如何能言语,让他们闭嘴!”
刘曜气不打一处来,一方面是担心自己埋伏暴露,另一方面也是以为歌辞大不吉利,心中只觉晦气。他赶紧下令诸将整肃军纪,但还没来得及传令下去,就听见前方一声惊呼。
“起火了!”
难道船上已有号令?刘曜正兴奋地准备下令冲锋,一抬头,只见漫天的火箭好似一张火网,直直罩在芦苇丛上空。空气中焦味弥漫。
“是火攻!”
这时,匈奴士兵中眼尖的可以望见前方二十余艘大舸之上彩带已经撤下,露出了成排身着重甲的军士,他们身边是一张张奇异的大弩,方才火箭构成的火网,就来自于这种大弩的一次齐发。而现在,舸上的军士还在不断放箭,压制岸上的弓矢。
在大喜忽然转为大悲之间,刘曜还来得及下达命令:
“快放箭回击!”
可是没人响应刘曜的命令了,秋日的芦苇丛中,芦苇如干柴一般,火势一点即燃,席卷整个河岸。不需要晋军的箭雨压制,光是火势,就让岸上的匈奴军士疲于奔命,根本来不及组成阵势,更不要说什么“放箭还击”了。
这时,晋军的小舟见匈奴人阵型散乱,也从大舸之后窜出,向河岸抵近射击。
这些匈奴精锐在苇丛中丢盔弃甲,自相践踏。要么往芦苇丛外逃跑,部分被晋军交织的箭雨射死,也有往水中逃跑的,很快就被晋军的小舟拦截,俘获。而没来得及逃跑的,就葬身在了火海之中。
刘曜此时焦头烂额,还想继续组织阵势,可局势哪里还控制得住!他自己也早就被左右脱去盔甲,环护着向芦苇丛外岸上逃跑。在几个随从中箭后,他方才逃到远离弓箭射程之外的岸上坐下,呆呆地望着燃烧着的战场。
望着四散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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