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无意间听人谈说才知道这几天时间中高宷居然死了,联系上这几天王文龙的反应,顿时吓得目瞪口呆。
这时潘秀正好进来,张燮不当他是外人,对他笑道:“伯风以为如何?”
王文龙点头道:“耽搁了几日,我也听说高宷的事情了,咱们编辑部没受什么冲击吧?”
王文龙道:“小声些。”
王文龙也是一脸庆幸道:“幸而是有惊无险。”
张燮左右看看,说道:“要我说幸亏是那高宷被人杀了才对,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人马替福建百姓出这一口恶气!”
回到福州,因为诸生之乱以及高宷半路遇害的事情,福州市面上还乱糟糟的。
高宷之死,事情实在太大,整个福建早已热闹起来。
沈宜修瞬间反应过来,连忙跑去打开那个匣子,看见一匣金饼,瞬间惊讶道:“你真把高宷给杀了?”
潘秀完全不信,高宷想要罗织王文龙的罪名,曾通过荷兰人的关系找到了他这里,他知道王文龙几乎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哪能这么轻易逢凶化吉?而且他也打听过高宷的死因,高宷一群人都是被凌厉手段杀死的,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对这事情王文龙自然不愿多说,潘秀爱猜就让他猜去吧。
小两口将地砖抠起几块,又一起挖了个小洞,然后便将那一匣黄金埋了下去。黄金的密度大,十多斤黄金也就是一块砖头的大小。之后王文龙在箱子上垫实黄土,墁上地砖,将地板恢复原样。
沈宜修却总觉得会露馅,在那里左看右看道:“这几块砖似乎不平呀,相公你看得出来吗?”
王文龙尴尬的站起来说道:“嗯,你先去吃。”
潘秀点头道:“恭喜先生和报社逢凶化吉。”稍稍停顿,他又试探问道:“先生去厦门不是说半月即回吗?怎么耽搁了这么久时间?”
沈宜修忙跑去关门,又回头问:“这事情没有别人知道吧?”
王文龙笑着说道:“在兴化府碰到了个朋友,他留我在庄上住了几日。”
李国仙抿着嘴半天,然后红起眼眶“哇”一声,抱着王文龙就大哭:“无论与你有没有关系,日后可莫要再这样冒险了,吓死人了!”
他安慰说道:“咱们家每年也有几千两的收入,慢慢花用过个几年也就用掉了,只是一时不好拿出这么多金子去罢了,别人不会怀疑的。”
沈宜修见到李国仙抱着王文龙哭,还不知是什么事,两人一起坐上马车,在里头嘀咕了半天,等晚上休息时王文龙就见沈宜修的眼眶也是红红的,吃饭时还不舍般一再看他。
沈宜修点点头,小脸十分严肃的说:“我一定不会露馅的。”决心为相公保守秘密的表情颇为可爱。
高宷死后名声已经跌到谷底,连此时已经到广东做官的过去高宷的党羽陈性学都受到牵连,朱运昌之前的官声都不错,如果在死前于史书上落下一个保护高宷的记录,几乎可以算作自毁名声了。
“不会有人说的。”王文龙道。
第二天王文龙来到《旬报》编辑部,福州《旬报》的主编张燮连忙迎上来道:“建阳,伱总算回来了。”
消息只用了五天时间就传到京师,万历皇帝震怒,严令要福建彻查此事,让锦衣卫南镇府司来了几个老于刑狱的公人,甚至还带来一队缇骑弹压地方。
李国仙得知此事之后一上午都心神不宁,中午于路边休息之时,李国仙抓着王文龙到一边问道:“高宷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沈宜修点点头,连忙卷起袖子跟王文龙一起忙碌。
王文龙到铜盆边舀水洗了手,又洗干净花锄,看向沈宜修笑道:“你若站在那地砖上多走两趟,别说我了,谁都看得出来。”
思来想去王文龙决定就把这箱黄金藏在自己卧室里。
王文龙这次出去的事情做的隐蔽,哪怕是一道的仆人丫鬟也都只以为王文龙是被海盗掳掠到村里,透露自己身份后被放了,甚至不知道王文龙曾经离开过莆田。
朱运昌过世,海巡副使徐学聚高升一步,拔擢福建巡抚,徐学聚急急忙忙从漳州回到福州就任,第一件要紧事就是查高宷的死因。
但王文龙他们事情办的利落,真没啥可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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