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我们能凑到一块儿吃。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我不想跟她一起吃饭,总是等她吃完了才上桌。我妈起初会等我,但她犟不过我,只能放弃。这个习惯维持了两个来月,我们的关系才有所缓和。”
郑显文以前会对自己的倔强感到骄傲,因为无往不利,每每看见郑尽美为此神伤,还会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却从不去思考背后的原因。
郑尽美对自己的伙食从来都是对付了事,大多数时候吃的是馒头跟咸菜。潦草填饱肚子后,又要匆匆赶去餐厅帮忙洗碗。
她异常的瘦弱,头发枯黄,穿着十几块钱的地摊货,还几年都不换一件新衣服。
那段时间她经常坐在门口,无声地注视着郑显文,眼神深沉隐晦,带着一种难言的迟疑。
郑尽美或许很想跟他道歉,可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需要先解释自己的处境,然后才能阐述她的理由。可是紧跟而来的是社会的阶级跟规则。
她没有办法告诉她儿子,在人人平等的社会里,钱有时候也能决定人的地位。
她只能在夜里用力抱着郑显文,关心他的伤口,以此表示自己的愧疚。
不过她确实后悔了,没过两个月,就带着郑显文搬了家。
她以为这事可以就此翻篇,对郑显文来说,显然不行。
郑显文说:“因为搬家,她丢了一份相对轻松的工作。不过好在小学的花费不高,她攒了一部分存款,供我上初中。”
他们之间的相处有些微妙,不过勉强还能维系。简单概括是单亲妈妈跟他的叛逆儿子。
郑显文虽然有些看不起郑尽美的懦弱,自觉还是爱她的。
郑显文的中考成绩一般,没能继承到什么优良的学习基因,只考上一所末流的高中。郑尽美为了方便他求学,又把家搬到学校附近。
郑显文对她效仿孟母三迁的做法感到可笑,认为她在无谓强求自己做一块好料。但是他在帮忙搬运家具的过程中,发现了一张韩松山的照片。
郑尽美将照片藏在缝纫机的小格子里。
韩松山全程在观察他的反应,他当然竟然毫无察觉。
郑显文从包里拿出照片,韩松山仔细看过,露出震惊又遗憾的表情,说:“她以前叫郑秀枝,你怎么会是她的孩子?”
里面的郑尽美笑得腼腆又温柔,将头靠在韩松山的肩膀上,后者的表现相对淡漠,只有唇角很浅地向上勾着。
他一寸寸摸着自己的脸,比照着面部的骨骼跟轮廓,心下觉得自己跟韩松山长得很像。
郑尽美的生活贫窘而单调,日常能吃上一顿烤鸡可乐已经是难得的奖励,咖啡对郑显文而言是一件没有概念的奢侈品。
韩松山迷茫地说:“我不认识什么叫郑尽美的人。”
他说话的语气柔和轻缓,同时又不失男性嗓音的厚度,有点像书里学过的,暖阳的味道,极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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