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走了。
慕林走到一半，回头深看了他一眼，与静灵一同消失在了夜色下。
次日一大早，慕林便吵着静灵起来用膳，然后催着她出去散步，以免宁远庭中途过来借机跟她拉近关系。
两人在回廊中慢悠悠的闲逛，走着走着便到了一处比较小的闲置别院。
门是开着的，静灵一探头，就看到院内一棵参天大树，伸出的树枝上挂着一个秋千。
秋千很简陋，就两根绳子绑着一个木板，恐怕只有慕林这样的小孩才能玩。
她看了一眼慕林，将他拉了进去，抱着他坐上了秋千。
“别，又不是小孩了怎么还玩这个，我要下去。”
慕林嘴里低声嘟哝的瞬间，静灵已经抱着他坐好，绕到他身后轻轻地推着他。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嘛。”静灵笑道。
“你……我要下去！”
慕林两手抓着绳子，一脚踩在木板上一用力，整个人飞跃了出去，稳稳落地。
咔嚓一声，绳子断裂，木板掉落在地，秋千毁了。
慕林愣了一下，面上浮起一抹歉意。
静灵半蹲下身，拾起看了一眼。
绳子早已风化，慕林方才一用力，便彻底断成两截。
“你们……弄坏了秋千？”
一道苍老的嗓音在院内某处角落响起，静灵心头微怔，顺着方向望了过去。
一身穿粗布麻衣的老妇一手扶着墙，立在角落，正望着他二人方向。
那双眼，似是没有焦距，像是在看他们，又不像。
静灵忙起身，正欲开口，旁边慕林却站了出来，奶声奶气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一听是个孩子的声音，那老妇略微惊讶了一下，眉头舒展开来，换上一副慈祥的笑容。
“没事孩子，你跟宫里的嬷嬷一起来的吗？没受伤吧？”
“没有。”慕林继续道，“秋千我会再做一个赔给你的。”
“无妨，”她说着，摸索着朝前走来。
虽然没有拐棍之类的辅助，她却走得很稳，起初静灵还有些担心她磕到碰到，想上去扶她，却发现她的担心五年前是多余的，
老妇对地形很熟悉，哪里该拐弯哪里该下台阶，她十分清楚。
稍微费了些功夫，她便走到了大树底下，蹲下身子，摸索到了断裂的秋千。
拾起一截绳子，在手心里摩挲着。
“我女儿去了很远的地方，她喜欢荡秋千，所以我这个瞎眼老太婆随便给她弄了一个，挂在树上，等她回来了，就可以玩了。”她没有叹息，眉眼却带着一股悲伤的气息，“现在秋千坏了，说不定一切都是天意，她也不会回来了……”
听到这里，静灵忍不住一句话脱口而出。
“说不定她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呢？以后还会回来的。”
不知静灵哪句话说的不对，那老妇怔楞了一下，旋即面朝着静灵方向，两只空洞无神的眼盯着虚空某处。
“姑娘说的是啊……许是她有什么事耽搁了也说不定啊，老身有生之年，不求见到她，能听听她的声音也是极好。”
静灵看着老妇，心下似是打翻了百种调味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夫人放心，您的女儿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看你。”
老妇道了声谢，旋即拉起静灵的手，“姑娘声音极是好听，日后若是有时间了，可否陪我这个老婆子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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