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隔着一串珠帘，里面的香气与外面的香气又有些许轻微不同。
若不是静灵这类专门研香之人，恐怕察觉不到这细微之处。
厢房内坐着一中年男子，穿着规整，面相和蔼，眉宇间带着一丝正气。
一手戴着玉扳指，捧着一个手炉。
见静灵走入，微微一笑，并未起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王夫人引荐的，想必就是姑娘你了，太阳落山了，有些冷，我拿了个手炉，姑娘要吗？”
“抱歉，今日家里有些杂务要处理，耽误了些时辰，还望掌柜勿怪。”
她这一道歉，那掌柜的眉眼便舒缓了些许，抬手给她倒了杯茶水。
“源自武夷山岩茶，尝尝看。”
静灵伸手端起，凑在鼻尖嗅了嗅那茶水，微微一笑，将茶盏顿下。
“掌柜的这欢迎仪式够隆重，我恐怕无福消受。”
“此话怎讲？”
那掌柜的丝毫不生气，兴致勃勃的看着静灵。
“方才还未进门，便嗅到了三种香气，香气闻似相近，但其实大不相同，混合在一起，人若闻久了，便会头晕眼花。”
掌柜的笑着点点头，“接着说。”
“天虽冷了，但掌柜的手炉却并非取暖一种功效，若我猜得不错，里面放了薄荷叶与绿茶，有提神醒脑之用，恰好与先前混合的三种香气所抵消，是也不是？”
“确实，”掌柜的继续道，“你进来已有一盏茶时间，应该已经奏效了。”
静灵笑笑，“掌柜的计划如此周密，若是寻常人，恐早已头晕眼花倒在桌上不起了。”
“你非寻常人？”
“我亦是寻常人，只是，今日带来的香囊内也有提神醒脑之用，好巧不巧，解了掌柜的这局。”
她说着，从怀中摸出两个香囊，摆在桌上。
“掌柜的请过目。”
那掌柜的放下手炉，拾起香囊。
先是看了一眼刺绣，眉头皱了皱。
“香囊刺绣也有讲究，这刺绣功底，实在难拿出手。”
静灵没说话，静看着他。
只见他将香囊凑在鼻尖轻嗅一下，面色微变，抬眸看了一眼静灵，将香囊有些不舍的放下。
“不知……小女可通过掌柜的试炼了？”
“原以为王夫人推荐过来的人，定然是托关系走后门，没什么真本事之人，没想到，倒是我看走了眼。”
掌柜的继续道，“不知姑娘想要什么价格？每月能供货多少？”
“一月一百只，一月三千两。”静灵缓缓道。
掌柜的当下拍桌，“成交！”
“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
“姑娘但说无妨。”
“我想问掌柜的预支两千银，家中事务繁多，手中银两实在周转不来……”
“姑娘既然与我问香阁长期合作，区区两千两又何足挂齿？小四儿，给姑娘拿银票。”
“多谢掌柜的！”
“姑娘真要谢，那就多送些上好的香囊来即可。”
静灵拿了银票去换了些现银，带着红月去成衣铺置办了些新衣，令人送到宅院。
两人不紧不慢的在路上走着，红月长吁出口气。
“苦日子终于过去了，族人们终于有个安稳日子过了……”
静灵道，“现在想这些还太早，那个凤香教，还有他们口中的那个魂殿，你都忘了吗？”
说起魂殿，静灵心下又是一沉。
那个诡异的摄魂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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