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往什么地方放才对。
短暂地犹豫了几秒，她决定还是先就这么问一声比较好，于是轻咳了一声，“你——”
话还没来得及出口，手上的门把手却传来“咔哒”一声锁钥分离的声响。
姜觅一惊，愣愣地低头望向自己那只分明没有动过的手。
不等她反应过来，门从里面被拉开。她一时间忘了松手，随着惯性作用也往前栽了一步，险些撞到迎面出现的沈暮城身上。
关键时刻，她一把抓住了门板才勉强站定，下一秒愕然地抬头。
眼前的男人身上松松垮垮地裹着件睡袍，衣带邋遢地悬在腰间，袒露的衣襟敞开，无遮无拦地露出一大片被热汽熏蒸的微粉的胸膛。他一头黑发湿漉漉的散在额前，发尖悬着颗将掉未掉的水珠，零零散散地遮着一双摄人心魄的黑眸。
那眼睛极黑极亮，让她不由得想起那晚他牵她下山的时候夜幕上缀着的星星，不自觉地想要沉溺其中。
和那双狭长的眼睛四目相接的瞬间，姜觅自觉心脏猛地漏了一拍，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浴室里空气太热，姜觅瞬间双颊涨红，好不容易站稳了，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他举高在肩膀之上的半边手臂。
这姿势本身没什么，但搭配上沈暮城那张冷如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的脸，就显得有些滑稽，如同男版的自由女神像。
姜觅嘴角一颤，轻咳一声，脸色微微有些扭曲。
“你这是......”
沈暮城额角青筋一跳，脸色同样不怎么好看，沉默了许久才冷冷地憋出一句，“碰到热水了。”
闻声，姜觅愣了愣，随即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心底暗自隐忍者的几分笑意瞬间化作无影无踪。
“碰到伤口了？”
沈暮城低低地“嗯”了一声，没什么表情地任凭她把自己的手臂拉过去左看右看。
伤口处的绷带被沈暮城拆掉扔在垃圾桶里，悬出一小截歪在桶边，而他手臂上那块原本就足够骇人的伤口此刻通红一片，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开来。
怎么洗个澡也能烫成这样？
姜觅差点就要质问出声，可抬眼撞上他同样不虞的面色，犹豫了一瞬后还是生生忍住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也变了另一幅模样。
“先出来，我帮你清理一下。”
沈暮城沉默，站着没动。
“怎么了？”
他仍然沉默，只略略垂眸，视线向下望去。
姜觅顺着他的眼神往下看，看到他松松垮垮的腰带时嘴角一抽。
沈暮城轻咳一声，冰冷的俊颜上难得浮现出一丝几不可察的不自在，半晌才勉强动了动唇，“我一只手系不好。”
本来他是被烫了一下，一时间没能预料才失声闷哼出了声，没想到竟然被她听到了。他登时抓起睡袍就往身上套，好不容易才折腾得勉强能见人，这才打开门。
天知道在开门前的那几十秒内他都经历了些什么。
姜觅也没多问，红着脸匆匆帮他系好腰带，还顺手打了个蝴蝶结，而后飞快地转过身去，长发掩住的半边耳垂红热了个彻底，乍一看如同在耳上挂了快莹润透亮的红玛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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