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来,不是要送他们去滁州,而是回洛阳娘家请常纪海诊治。
从江淮到北方,路途千里,穆典可生机微弱,全靠常怀瑾用药将一口气吊着。母子三人的辛苦,穆子衿都看在眼里。
他纵然心里真这么想,也不会当面去顶撞常怀瑾。
至于常千佛,最需要他的时候他走了,跟金雁尘那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又有多大区别。
不知道是不是上一次被穆子衿和霍岸杀破了胆,一连三天,杀手都没有追上来。第四天,马车驶离淮南时,天空飘了一场小雨。
伴着细如银线毫针的雨丝,杀机出现了。
千万缕蛛丝,混在白蒙蒙的雨雾里,借风送来。
此时林路因为受不了车厢里燕节草的气味,跑到外面透气,正坐在车辕上与车夫侃大山,敏锐地察觉到风雨走向起了变化,不容多思,大吼了一声:“屏息!进车里!”
长臂一展,带着离他最近的一名车夫翻进车厢里。另一人反应也快,双腿一抬,在那细白雨丝扑上身前,蜷曲成团,就势滚了进来。
林路扑过去,速度极快,在那车夫翻过门槽一瞬间,“啪”一声,将折叠在两侧的木板门拉开合上。
林桥嘬唇发出几声类似鸟鸣的叫声。
灵药谷隐于大山之中,药田千倾,分布极广。谷中诸人经常要下地劳作,或是到附近山上采药,相隔太远,彼此喊话不易听见,便用这种鸟哨声相互应答。
哨声响起后,立刻便传来“啾啾”应答声。载药车上那两名车夫也及时躲进车厢,逃过一劫。
人是无恙,轰然数声,那拉车的骏马却是倒下了。
“什么人?”常怀瑾问道。
“还不知道。”林路说道,哼了一声,“蠢的,大暑天的给老子整什么西北风。”
廖十七“噗”一声笑出来。见一车人个个肃然,如临大敌,忙把笑容收了,由衷说道,“你可真厉害,绕了这么多个弯还分得清东南西北。再说,夏天真的不会吹西北风吗?”
林路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廖十七。
“林三公子识广而敏,应当不仅仅是从风向断出敌情。”穆子衿说道。
这是廖十七找到穆子衿后听他说过的最长的句子了,还是主动跟她说话。
廖十七眉开眼笑,霎时心情,就好像心窝子里盛着一锅煮开的糖水,正快乐地翻着泡泡,每一颗炸开都是甜滋滋的。
她哪里还管林路的嫌弃,“小蓝,你对我真好。”
这一车人,论起江湖见识,恐怕还数霍岸知道得最多。他身为明宫上君,随时面临恶战,对于潜在的一切敌人,都抱着十分谨慎的态度,时时关注,知己知彼,以求临战不慌。
听完林路的描述,霍岸沉吟道,“应当是血铃宫的诗万丝。”
“什么破名字?”林路说道。
“‘银铃’诗万丝,还有‘金铃’诗一蝉、‘木铃’诗百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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