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恍惚。
她要…嫁给千佛了!
要戴凤冠,盘发也有讲究。梳篦挑起滑青丝一束又一束,在喜娘灵巧的手指间缠绕,
堆成乌云髻,又点珠翠。
所有这些停当后,就只剩下最难的一项——穿嫁衣。
这件事本是不该难的,奈何准备嫁衣的人是常怀壁。
常怀壁爱侄儿如命,自然爱屋及乌地对穆典可的这天穿什么格外上心。
郑家成衣铺子的裁缝匠和绣娘花了两年时间,日夜赶工,量身打造出一全套冬日穿的嫁衣,光吃进喜服里的金银绣线就足有八斤重。
更不提衣服上缀满的不知几多数的翡翠和南珠。
一味求奢容易显俗,这显然不是扬州织造家的格局。
除了昂贵,那衣服裁剪也精,式样也新。
光看常怀壁特意从扬州带了两个喜娘来服侍她穿衣,就知道这套嫁衣穿戴起来有多复杂了。
穆典可起初还矜持,坚持自己穿了最里一层后,就放弃了。
由着两位喜娘将自个陀螺般地拨来转去,一层又一层,一绳又一结,把红光灼目丝绣缭眼的红绸布绕她翻穿叠缠,最后总算是齐整整地挂上身了。
曲裾深边,刺绣精绝,南珠生辉。倾城倾国。
连唐宁这个惯常冷淡,没什么好话的人都说了一句,“不愧是织造家的手笔。”
穆典可这会子已经有气无力了,趴在梳妆台上嚷着要睡觉。
梅陇雪和小叶两个来回跑,把打听来的消息来报。
——喜船靠岸了!
——迎亲队伍出发了!
——新郎官走到在元街了!
庾依掩嘴笑:常穆两家离得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这新郎官怕不是插翅飞过来的吧?
梅陇雪就说了,不是飞的,但和飞的也没两样。
八位男伴,个个骑汗血宝马;八个轿夫,个个踏雪无痕,轻功好手。
说着话,小叶又冲回来了。说迎亲的花轿已经到门口了,穆沧平正领着穆子建、穆子衿、穆子焱三兄弟出门去迎接。
男伴们什么来头也都打听清楚了——常州林家的公子,扬州郑家的公子,大梁陆家的公子,南山派侠士韩一洛,黎安安和莫仓仓两位当家之子。
还来了一位官家公子,据说是建康方家的子弟,叫方湛的。“方家男儿容家女”,那可真是名不虚传。
“大家都说,幸亏三位公子颜色好,不然姑娘您今儿头一遭过门,气势就被压下去了。”小叶拍拍胸口庆幸地说。
穆典可正听得起劲,手上糕点就让庾依夺去了。
“哎呀来不及了,一会新郎官就要到堂上了。”
一群人涌上来,理裙褶的理裙褶,压鬓发的压鬓发,苦菜花满脸嫌弃地擦去穆典可唇角的米渣,与她补妆添口脂。
一通折腾,送去堂上。
就听见有人门外喊:“新郎官到了!”
常千佛在穆家父子的陪同下大踏步走来,一身大红色喜袍光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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