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深渊。
忠羽只觉得自己还没来得及怕,就被人一脚踢出了门。
“滚去拿衣服!”
这是忠羽腿开始打摆子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雕花木门被狠狠甩上。
柳恩煦不知所措地看着那双冷冽刺骨的眼睛。
她觉得,□□。
房间里的阒寂,让她身上往下滴水的声音放大了好几倍。
窦褚眼中划过一丝慌乱,忙着垂下眼,遮蔽自己的情绪。
即便之前有人投怀送抱。
但最终也都被他送给了楼下的人。
他从不允许女人接近自己。
他觉得恶心。
一阵微风吹响窗外的铃铛,檐下浅眠的雀鸟委婉轻鸣。
柳恩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真冷。
她身子有点发抖,想开口管面前的人借个毯子。
微张的唇刚吞了气,身子突然一轻。
撞进了那抹星沉海底的苍白里。
她隐隐闻到他身上的甘松香,甘甜温润。
隔着衣衫传来的温度,似烁石流金,丝丝缕缕灼红了那张温如软玉的脸。
窦褚抱着柳恩煦走近湢室。
在刚放了热水的浴桶旁将她放下。
可惜,她脚也没好。
柳恩煦一手撑着桶壁,另一只手去剥那身湿衣裙。
没等窦褚转身出去,身前的人软糯糯地问了句:“殿下可以扶我进去吗?”
窦褚凝眸反望着柳恩煦眼里的波光粼粼。
那谭泛起涟漪的静湖,清澈见底。
铺满了诚恳。
他沉默不语。
直到柳恩煦心虚地垂下眼。
她才看到他伸向自己的掌心。
她将手搭在他逐渐变凉的手掌上。
扶着桶壁的手剥下了最后一缕湿漉。
岑寂的湢室里,衣服掺着水的重量,砸到地上。
柳恩煦的手很凉。
她在发抖。
但那抖动却不是因为冷。
她扶着窦褚的手臂,坐进了浴桶里。
瞬间被热水包围的身体才缓缓放松。
热水的温度,让她觉得舒适。
她下意识地弯起嘴角,呈现一个漂亮的弧度。
抬眼对上那双如夜的眸,声音怡悦柔和:“殿下还听故事吗?”
窦褚依旧无言。
只垂下眼,收回被水打湿的手掌。
转头走出了湢室。
柳恩煦看着窦褚走出去的背影,紧绷的身体才彻底放松。
热水的蒸腾和猛烈的心跳,让她此刻口干舌燥。
——
忠羽取了衣裳回来,让枝幻上来给柳恩煦换上。
这么一折腾,别说念故事了。
柳恩煦觉得说话都疲惫。
窦褚又变回了那个高不可攀的独明孤月。
只见他手指扣响桌面,眼也没抬,说了句:“出去吧。”
柳恩煦走后,窦褚放下拿在手里的书。
两根手指捏了捏眉心。
他向后靠在了微凉的墙壁上,思绪被拉回了十几年前的那个冬夜。
他只记得,每晚给他念《原启文》的侍女。
声音本该如莺鸟高歌,婉转清扬。
可在那个北风呼啸的夜,成了撕破宁静的利刃。
倾斜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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