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抹去。
最后变成对方记忆里一个个渺小的点,火星没入夜色中。
考场安排出来,丛嘉留在了本校,倪鸢的考场在外校。
考前有一天的温书小假。
谌年打算陪倪鸢一起去看考场。遇上学校临时有事,就将重任委托周麟让。
两人在家吃过午饭出发。
气温还不算,是很舒适的天气。熟悉完考场环境后,周麟让问倪鸢:“要不要在外面转转?”
“好呀。”倪鸢不太想这会儿再回去看书刷题,不放松一下,调整好心情。
他们沿着河边散步,柳树枝条在风中轻轻晃动。
午后行人,三三两两,从他们身旁经过。
周麟让手里拿着倪鸢的保温杯。她没买奶茶,渴了就倒一小杯茉莉花茶喝。
中途遇到卖烤玉米的,要一根,边走边啃香甜的玉米棒子。
倪鸢看到河里几只鸭子在游泳。
她停下来,靠在水泥浇筑的护栏上,揪下几颗玉米粒扔过去。
“麟麟,你明天要送我吗?”倪鸢问。
周麟让点头。她考试,他放假,时间又不冲突。
“晚上你想吃什?”周麟让刚接到谌年的短信,说她有事,让他们自己填饱肚子再回。
倪鸢说她不知道,周麟让就带她去吃清淡的粤菜。
从餐馆出来,黄昏时分的天空格外绚烂,像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
他们在天桥上偶遇卖花的奶奶。
周麟让买一串白兰花做的手环,戴在倪鸢腕间。
然后,他们回家。
倪鸢考试用品整理一遍,把准考证和各要带东西装进文件袋里。
洗个澡,设置好闹钟,早早地睡了。
许久以后,倪鸢再回想起考前的这一天,仍觉平静无比。
周麟让陪着她散步,吃饭,他们一起聊聊天。
夜里她躺在床上,没有焦虑,没有不安。天幕上星星闪烁,她伴着月光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一贯喜欢睡懒觉的周麟让没有睡懒觉。
在倪鸢闹钟响过五钟之后,他来敲了302的门。
谌年开车送倪鸢去的考场。
走前,周麟让问倪鸢东西有没有带齐,倪鸢检查了一遍,万事妥当。
因堵车,三人最后步行一段路。
他们出门早,时间倒是很充裕,一点儿也不觉着急。
倪鸢进考场后,谌年有自己事情要忙,走。周麟让还在外面守着,他混迹在成百上千的家长当中,丝毫没有违和感。
谌年走前问他:“中午你打算怎么办?”
周麟让说:“安排好了。”
听他这说,谌年也就放心走了。
倪鸢考完第一堂语文出来,感觉不错,但不敢跟人对答案,怕影响心情。
一个人闷头往校门外走。
是周麟让先找到她的。
她在人群里处张望,肩膀被人拍一下,她回头就看到了他。
“热不热?”周麟让问。
倪鸢摇头说:“好。”
周麟让没问她跟考试相关的问题,只说:“带你去吃好吃的。”
他提前订好酒店房间和中餐。
酒店离考点很近,走几钟就到。
倪鸢在酒店吃完东西,直接上楼午休,养精蓄锐,准备下午的考试。
周麟让将房间空调打开,调好温度,说:“我书包里有新的耳塞,自己拿。”
酒店房间隔音效果一般,走廊上的动静时不时传来。
倪鸢拉开书包拉链,不仅看见隔音耳塞,甚至还有预防中暑的药。
周麟让似乎早早着手替她准备好了一切。
他就这样守她两天。
八号下午,最后一堂英语考试结束前十钟,倪鸢停笔。
看着教室正前方墙壁上悬挂的时钟一刻不停地走动,恍然间有不真实感。铃声响后,她跟着前面的人出了考场。
一路小跑着。
出了校门,找到周麟让。他怀里一捧金灿灿的向日葵,被太阳还明亮。
他说:“毕业快乐,勾勾。”
身边人来人往,倪鸢顾不上,伸出手用力地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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