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与叶泽在院门口守着，露出一阵阵忧心。
突然从里面传来一阵剧烈的摔碎东西的声音，瓷器碗碟各种东西砸到地上，声音清脆又刺耳。
叶瑞和叶泽吓了一跳，忙想推门进去，门却猛的一打开，差点扇他们一脸。
孟湘脸上怒色明显，脖子上青筋暴起，一只手指还在汩汩流着血珠。
他还在指着奕舒念，手指都在发抖
“给你开的药都白开了，开你也不吃，何必浪费你我的时间！跟你那倒霉娘亲一样！早死早利落吧！”
他气冲冲放下手指，这才正眼看着面前的叶瑞叶泽
“以后你们少爷咳死！也不要再来找我！”
气冲冲摔门而去，这次看着真是气到了。
叶瑞叶泽对视一眼，赶紧进屋，屋里一片狼藉。
地上的瓷片摔得碎成块装，奕舒念呆呆的坐在那层瓷片中央，手掌衣衫都沾了血迹，俊美的脸上一血红的巴掌印，还有血印印在正中间。
他发丝凌乱，披的外袍也已经褪了一半，奕舒念极少穿这类红色衣衫，今日穿着这红色外袍，人显得更加颓败，病态美更多了几分。
他绸缎一般的头发盖住眼睛，低着头，一直手里还紧紧握着那张从谢希楠手里抢过的锦帛。
叶泽率先反应过来，惊呼一声
“少爷！”
跑上前把奕舒念扶起来做好，他这时便如浑身都散架了一般，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就算是坐到了八角凳上，奕舒念还是一动不动毫无生气。
叶瑞有些心疼，小声唤了一声
“少爷。”
奕舒念没有搭话。
叶泽提来药箱，拿起奕舒念的手开始给他清洗上药。
他另一只手还用力攥着那锦帛不愿意放手，锦帛上已经多了一些褶皱。
叶泽轻轻叹口气
“少爷，孟师父都是为您好。”
搬来安阳后，奕舒念便停了药，不管咳的多厉害，都要自己死扛过去。
也难怪孟湘师父生这么大气，还打了少爷一巴掌。
奕舒念终于把锦帛放开，放到桌子上，笑一声
“我今日，第一次，敢打开来看。”
第一次有勇气看，第一次敢看。
“他原来，是这样的人。”
奕舒念勾起唇角笑的苍凉，缓缓伸手抱着头，揉着自己已经凌乱不堪的发丝，似是呜咽起来。
叶瑞上前拿过锦帛，抚平上面的褶皱，翻开来看。
前面的内容他们大约已经知晓，夫人在世的时候已经告知于他们，只是这后面的一些话，倒是真的不知道。
叶瑞眼中逐渐涌出眼泪，把锦帛紧的一收，深吸一口气，放下锦帛，无奈的也笑了笑。
眼中带着眼泪的样子去笑着实有些怪。
叶泽这时候也拿起锦帛来看。
后面的话笔迹不如前方的苍劲有力，写这锦帛的人似是很虚弱。
“大任托你于理不公，不论你愿或者不愿。”
“国之角度，此为使命。我之角度，此为枷锁。”
“为父者，望子安好。”
“珍重。”
最后只写了这么几句话，叶泽心中却也翻起了千滔骇浪。
久久平复不平。
他喉结微动，嘴唇嗫嚅着，最后却也没说出话来。
收起锦帛，放到盒子里。
他回身拉起奕舒念的手，继续给他上着药。
轻轻低喃一声
“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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