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幕开拍,这场戏,是延生与晴雯最后一次一起看桔梗花开。
灯光准备,镜头就位,导演大喊:“action!”不需要转换,两位演员基本一秒入戏。
那时候已经深秋,桔梗花的花期已过,满田紫色凋零,只余枝头上零星的叶子。晴雯认识延生,已经三个月,从花开,到花落,似乎很漫长呢,花儿开过了一季。
黄昏时分,余晖落下,打在晴雯的画板上,还有她的白色裙子。
“晴雯。”
她坐在轮椅上,回过头:“你来了。”
延生看了看她的画板,蹲在晴雯的轮椅前:“你又在画桔梗。”
她笑笑:“我在画我自己。”
认识她三个月,延生只见过她画桔梗,似乎一点进步都没有,与当初她送的那副一般,画得十分丑。
延生总笑她,自画像画成这样,也只有她了。
“都十月了,桔梗花早就谢了。”
晴雯摇摇头,寻着延生的声音,毫无生气的眼眸,望着他:“没关系,反正我看不见。”
她的眼睛很美,像碎裂的琉璃折射出的光,只是,毫无聚点。
延生抬起手,遮住照进她眼底的余晖:“会看见的,总有一天会。”他没有告诉晴雯,他已经找了三分工作,等存够了钱,他便能带晴雯去国外治眼睛。
“如果真有那一天,”分明看不见,她却总能一下抓住他的手,然后紧紧地拽住,“延生,你一定要和我一起来看桔梗花开。”
延生任她抓着,点头:“好。”又说,“等明年花开,你在这里等我。”
他笑了,极少会笑的人,笑起来,柔和了脸部的轮廓,俊朗又温柔。
晴雯似乎很开心,连画笔都掉在了地上:“你答应了?”
延生拍拍她的头,将画笔捡起来放在她手里:“我延生从来都不食言。”
是啊,延生从来不食言。
他说:晴雯,后天不见不散。
那次晴雯生了病,延生在桔梗地里等了她整整两天。
他说:晴雯,谁再骂你一句,我一定揍他。
那次,他果真将一个骂晴雯瞎子的男人揍得进了医院。
他说,晴雯,你不喜欢我打架,那我再也不动手了。
那次,就算他被人打断了一根肋骨,也没有还手。
这次,延生说,等明年花开,你在这里等我。
可是他对她食言了,等不到明年花开了,等不到了。那天,他们在桔梗田里分离后,转身,延生看见了警车。
那些警察面无表情:“现在警方怀疑你和一起杀人案有关,请你配合调查。”
延生回头看了一眼,还好,隔得太远,晴雯听不到警鸣声。
到了警局之后,延生才知道,他的继父死了,被人用水果刀捅了十四刀,血流身亡,死亡时间,正好是黄昏时分,而他的母亲,是目击证人。
延生是杀人嫌犯,因为他的母亲指证了他。
半个月后,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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