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便瞥见另一边飘飞帘帐中,若隐若现清瘦人影。
那是一处直通水面露台,周遭生了几丛香蒲,微风一拂便有窸窣声响。露台上铺了软垫,点了炉子,江琮正坐在其间,面对着清池煮茶。
她腹诽,论风雅,谁能比得过这位世子。
江琮微笑着看她走近,神色和煦极了:“夫人昨晚睡得可好?”
泠琅也微笑:“好极了,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十分舒坦。”
江琮执起壶,往杯盏中注入滚烫茶水:“那杯药酒添了川芎当归,最是补血益气,夫人偶尔喝一些是有好处。”
泠琅乍一听闻药酒二字,纵使喉咙发紧,面上也丝毫不显尴尬。
她十分坦然地笑道:“不仅有如此功效,更是十分适口,那清甜滋味我现在都还记得,日后定会想念,到时还来向夫君讨上几杯。”
江琮分茶手微微一顿:“那酒能有甜味,仅凭川芎当归之物是不够……”
他话断在此处,泠琅候了片刻没有下文,不禁催促道:“不够?”
江琮轻咳一声:“你真想知道?”
泠琅从容道:“这有何不能听闻。”
江琮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泠琅注意到这个眼神有点似笑非笑意味,同时还注意到——
他眼睫很长。
“那请稍待片刻,待我为夫人分好这杯茶。”
泠琅心中疑窦丛生,看着那双精致修长手忙碌不停,终于,一杯升腾着袅袅热气翠碧茶水被送到眼前,闻着像金骏眉。
江琮缓声道:“西域有一种虫,体软带香,泡酒后有极大补血功效——它饲养方式十分独特,不吃露水草叶,只喜食人身上血痂。”
泠琅表情渐渐凝固。
江琮轻咳一声:“非新鲜血肉,只能是凝固后,还生在人皮肤上血痂。此虫价贵,十金一只,当地人趋利,时常有人将身上割除数道伤口,等血液成痂后便将虫放置于上,用纱布包裹掩盖。”
泠琅面色开始发白。
“虫自行于纱布内啃食血痂,若是人感受到痛楚,说明虫已经啃到血肉。此时将纱布解开,便能看到前几天还干瘪细瘦虫身,已经肥壮了一圈。”
泠琅端起案上杯盏,仰头一饮而尽。
江琮终于住了口,那双桃花眼盛满笑意,望着她好像在望什么十分有趣事物。
清香茶味于口舌中蔓延开,终于冲淡了萦绕不去反胃之感,泠琅大着舌头道:“残,残忍!每喝一杯那劳什子药酒,便有人多了几道伤口……”
江琮柔声附和:“确残忍,我本不愿告知这些,只是夫人太过贪杯,若再念着药酒滋味来找我讨要,可怎生是好?”
泠琅总算知道为什么江琮定要先煮完茶再说这个,还真是贴心细致啊!
江琮温柔问询道:“夫人,还喝吗?”
泠琅咬着牙笑:“君子不夺人所爱,这酒甚妙,夫君自个儿独享便好。”
江琮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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